美国第三任总统托马斯·杰斐逊(Thomas Jefferson),1743年生于弗吉尼亚州,父亲是当地庄园主,母亲来自名门望族。这位伟大的政治家,独立宣言的起草者,在美国的历史上声名显赫。除了作为开国元勋在政治上的功绩之外,他的博学,广泛的爱好,为这位相貌平平的总统先生增添了不少光辉。哲学家,科学家,古生物研究专家,作家,建筑师,园艺师集这么多称谓于一身的人,也许在人类历史上也是罕见的。不过今天话题,是他的另一个冠名--
葡萄酒收藏家。
杰斐逊总统了解葡萄酒的精深程度以及他在葡萄酒里投入的时间、精力和金钱可能是令人瞠目的。他于1772年定居蒙地塞洛(Monticello),庄园占地2000公顷。他利用在
法国做
贸易专员的一段时间,认真研究欧洲文化,将很多有用的资料邮寄到家里,包括书籍、植物、种子、塑像、科学仪表、建筑制图,然后在自己的庄园进行葡萄种植实验。
1784-1789年,在他继任了本杰明·富兰克林的部长职位之后,外交的便利使他获得机会周游法国以及起其周边国家,不过和别人不同的是,他的巡游路线是一条沿着著名葡萄酒产区的路线:从勃艮地(Bourgogne)开始经过罗恩河谷(Rhone Valley),到意大利的皮特蒙德,然后回到波尔多。他的巡游笔记记录了关于各个葡萄酒产区的点点滴滴,包括乡村的文化风俗、制造工艺和社会组织形式,尤其是葡萄种植技术,其中有详尽的品酒纪录和一些走访酒庄的收获,每一瓶他喝过的酒都记录下来了,据统计有将近200种不同地区的葡萄酒。作为美国的外交使节,在笔记中他丝毫不掩饰对法国的热爱,说到:“所有人都有两个祖国,自己本来的那个和法国。”他在波尔多短暂逗留了4天,即1787年5月24到28日,而且仅在25日访问了几座葡萄园而已。但神奇的是,他记录的那些关于索尔泰纳(Sauterne)和梅多克(Medoc)地区葡萄酒的分级几乎与半个世纪后法国1855年分级制度如出一辙,在他当年拟定的法国五大酒庄当中,其中有四家当选了1855年法国葡萄酒最高级位列——玛歌堡(Chateau Margaux)、拉菲堡(Chateau Lafite-Rothschild)、拉图堡(Chateau Latour)、木桐堡(Chateau Mouton-Rothschild)。而那时是1787年,我们现在所熟知的现代葡萄酒和等级酒的生产刚刚开始崭露头角。在笔记中他特别推荐索尔泰纳(Sauterne)、巴萨克(Barscac)和普雷格纳克(Preignac)的酒,特别是伊甘堡(Chateau d’Yquem),并定购了好几瓶他最喜欢的1784年份伊甘。
他的私人酒窖里大量储存了法国最高等级的葡萄酒:奥比昂堡(Chateau Haut-Brion)—它也是历史上最早一款“出口”美国的
红酒,当时身为法国大使的杰弗逊在离任时,捎了六箱Haut-Brion寄回老家弗吉尼亚;拉菲堡(Chateau Lafite)—那瓶他在法国购买并且在美国家中久藏的拉菲红酒已经被福布斯杂志评为世界上最贵的一瓶红酒;玛歌堡(Chateau Margaux)和伊甘堡(Chateau d’Yquem )——在1985年6月的伦敦佳士得拍卖会上,一瓶1784年份伊甘堡(Chateau d'Yquem)以56588美元成交,之所以买的如此高价,除了酒本身的历史价值外,当属酒瓶上杰斐逊总统的签名了。
杰斐逊总统是波尔多葡萄酒的忠实拥护者,他形容波尔多葡萄酒是阿波罗神酒,给人以耐心,是智者的饮品。他也很喜欢勃艮地葡萄酒,认为它们无与伦比,完美无瑕,今天我们提起的勃艮地令人垂涎的Volnay (红)和Montrachet(白),都是杰斐逊的最爱。他从一些法国酒庄订酒,对自己的酒如何包装,哪个港口入关,对船长的安排,如何隔岸付款,如何支付进口税,都妥善安排亲历亲为。享乐主义者和品酒专家的他,是当时最有经验的内行:“首先质量要好,其次我们再讨论价格!”他这样写信给勃艮第酒商。他认为葡萄酒是治疗酗酒者的最好的药:葡萄酒卖得好的国家不会有醉鬼,它把人们从毒药似的威士忌酒中解放出来。
1791年,作为总统的杰斐逊实施征收酒精
饮料税,但葡萄酒除外,随后他又减轻了葡萄酒进口税。在他任职的近30年间,一直积极进口欧洲著名葡萄的枝条,虽然没有能适应美国本土的品种存活,但是他很有信心地说过:总有一天美国葡萄酒会与法国葡萄酒一争高下的。今天,作为新世界领军者的美国葡萄酒业确实没有让他们的总统失望。
美国作家John Hailman的书 《托马斯·杰斐逊与红酒》(Thomas Jefferson on Wine),作者用戏谑的风格描写了这位总统先生的酒坛轶事,似乎因为对葡萄酒钟爱而致总统的英名毁于一旦。而我却认为,杰斐逊和葡萄酒的故事为这位充满总统增加了些许平易近人的亲切成分。